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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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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斯科的大街上电话亭不多,但还是给我找到了一个。

我走进公共电话亭里,拿出刚才在商店里换的硬币,投了几个进了电话机。

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包揉皱了的香烟。在香烟盒里,有一张小纸条,上面写着一个号码。

号码拨通了,但是没有人接,我准备挂上听筒的时候,听筒里传来“啪嗒”的一声,有人接通了电话。

对方没有说话,但是可以听到嘈杂的重金属音乐的声音。

我挂上电话,点上烟。

电话铃响了,我一直等到它响了4声之后才拿起听筒。

“喂!”

“胡安?”

“你们在哪?”

“我们在胜利大街46号的7楼,704房间。你一个人来。”电话里的声音沙哑,但是没有了刺耳的音乐声。

10分钟之后,血手给我开了门,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职业。

他剃着一个光头,下巴刮得干干净净,身体魁梧得几乎有点臃肿,一只眼睛是假的。那是他在北非失去的。

没有问候和寒暄,他把我请进屋。屋里空空荡荡,只有一张大桌子,几个年轻人正在打扑克,墙脚放着一个崭新的日本收音机。

“你们好!”

这几个年轻人象朱昆给我介绍过的一样,全都是些华人的后代,有的是第二代,有的是第三代。他们看到我显得不以为然,因为他们当中有些人甚至比我年长,比我高大得多。

“你就是胡安?”一个剃着一个美洲印第安人的莫希干头,带着硕大的耳环的年轻人首先放下了手中的牌,他站起来,摇晃着身体,从无袖的上衣露出来的胳膊肌肉发达,上面文满了各式各样的图案。甚至连手掌上也是。

其他人冷冷的看了我一眼,并没有说什么。

血手并不说什么,他只是走到墙脚的一张椅子上坐下,象是怕冷一样把手放在自己上衣的兜里。

“你是麦克?工兵?”

“嘿,你是胡安吗,他问你呢?”坐在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的身边,戴着一副眼镜,如同一个大学新生的小伙子很不友好的冲我叫道,“我们的钱呢?”

我没有回答他,而是看了看血手。血手耸耸肩,做了一个与他无关的姿势。

那帮年轻人全都站了起来。朝我走来。我也朝他们走去。

当留着长头发,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离我最近的时候,我忽然一拳狠狠的砸在他的鼻梁上,他惨叫了一声,捂着脸蹲了下去。其他人顿时都摆出了格斗的姿势。我拔出枪,指着麦克的脑袋,他个子最高,放倒了皮夹克,他站位最靠前。

他们全都停下来了。戴眼镜的小伙子有些不安的说:“我听说是你雇佣的我们。条件我们跟朱先生都谈好了。”

“那这是什么意思?”我笑着把枪插回皮鞘,“这是对上级和雇主的欢迎仪式吗,把他扶起来。”

马上有人把已经坐到地上的穿皮夹克的小伙子扶了起来,他们都退回桌子前站着,望着我。我看了看血手,血手摇摇头,站起来把他坐的椅子端给我。我坐下,血手就站在我的身边。

“这个是凯文。张。来自美国的东海岸。他是个刺头,电脑专家。”血手指了指戴眼镜的说道。

“还有这个,白净脸的。史蒂夫。陈。绰号水妖,狙击手。刚才那个不走运挨了一下的是汤姆,我记不住他的姓,太拗口了,他是冲锋战士。麦克,工兵,爆破手,眯着眼睛的是他表弟,皮特,驾驶员,机关枪手。这个是你们的老板,胡安。”他朝我点点头。

我点上一根烟,对他们轻松的说道:“好了,男孩们,我的话不多。你们有的人会死,这不是什么早晚之类的屁话,而是说几个礼拜之内,事成之后所有的人会变得很有钱。血手是你们的头。有什么不满意的话,你们可以开枪打烂他的脑袋,甚至是我的。就这么简单。有什么问题吗?”

“我们需要设备,这不是抢劫银行那么简单的事情,我们要的已经写在了单子上……”凯文扶了扶眼镜。他似乎是作为代言人和我交谈。

“是这些吗?”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电脑磁碟,“会给你们的,甚至比你们要求的更好。还有什么吗?”

“具体的计划呢?”

“这由我来安排,你们只要呆着别动,我会策划的。明晚上乘飞机去米兰,血手,麦克,皮特一组。史蒂夫,汤姆一组。凯文一会就跟我走。到了米兰,我会去找你们的。所有的事情,我都跟血手说过。”

血手点点头,他的声音确实沙哑,好象是严重缺水的鳄鱼一样:“不准开小差,不准嘻嘻哈哈吊儿郎当,不准擅自外出,不准喝酒,不准吸毒,不准玩女人惹是生非。你——”他冲着麦克点点头,“把那撮逼毛给我剃了,不准穿得象个歌星,也不准问他妈的什么为什么,这个可不可以,那个行不行的,我可不是什么该死的保姆。”

他顿了顿,然后把声音尽量放温和的说道:“我不在乎你们被干掉,但是完成任务之前,我还是希望你们小心点好。”

离开的时候,他们都从座位上站起来目送我离去。血手嘿嘿的笑了一下,露出了一嘴不全的牙。凯文没有任何行李,但是我还是让他拎着一个旅行袋,里面放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。他很聪明,我们坐电车的时候,他都跟我保持着一段距离,甚至看都没有看我一眼。我交代了他一些事情,还有晚上我乘坐的飞机的起飞时间,他自己就走了。

回酒店的路上,我又点上一根烟,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自己三年前的影子。

(以下这段看不明白的话,可以去看看《狙击妈妈》的2)

我听见看守我的人关掉了电视,大踏步的向我走来,我闭上了眼睛,我才17岁,我不想这么早就消失,我还没谈过恋爱,我还没试过女人是什么滋味,我咬紧牙齿,在心里痛苦地诅咒着。

脚步在我身后停下,坚硬的枪管抵上了我的后脑。“准备好了吗?顺便说一句,你妈她真他妈的棒!”

枪响了……

我的头向下一歪,扯动了脸上的伤口,一阵刺痛,这是怎么回事,死人是不会思考的。我听见身后是身体摔倒在地上的声音,枪声又响了起来。三响过后,电视机也没有声音了。

“嘿,你还能动吧?”他的汉语带着奇怪的口音。

我点点头,救了我的陌生人看不到脸,他戴着特种部队的帽子,戴着手套的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,他割断了绑着我的绳子,然后给我的眼睛蒙上一块黑布。没有了绑着的绳子,我一点力气也没有,身体直挺挺的向前倒去,他一把拉住我。把我瘦弱的身体扛在了肩膀上,我痛得大叫起来。

“真没用,你叫起来就象初夜的处女似的。”他讽刺的说道。迷迷糊糊中,我们似乎离开了大楼,上了一辆面包车,车子里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姑娘,她动听的声音冷冰冰的说着英文,我一句也听不懂。车子开动以后,有人给我打了一针,身上的伤口不那么痛了,浓浓的睡意袭来,我睡着前,感觉到一双温暖的小手在用毛巾擦去我脸上的血污,然后用纱布包裹着额头上的伤口。

我的思想又回到现实当中。回到酒店的房间里,铁人正在表情严肃的接听电话。他看见我,把听筒交给我说:“是恺撒!”

“喂,我是胡安。”

“好了吗,明天就能见到你了。我们需要你和铁人,马上来吧。”他说完就收了线。

我正要去阳台上抽烟,铁人叫住了我。

“胡安,我们要谈谈。”

“嗯!说吧。”

铁人沉思了半天,这才慢慢的说道:“胡安,你信任我吗?”

“当然。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,就好像是……”

“可是,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信任呢?”铁人自己也点上了一根香烟,“我们一起在尼日利亚接受训练,你一直是我们的指挥者。还记得那次毕业时候的分组行动吗,你,我,詹姆斯,还有汤姆和贝贝。”

铁人下了决心似的把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。“无论你要干什么,我都站在你的一边。可是,现在的你,让我感觉好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,我感觉不到你的想法,你就象是远远的站在远离我们的黑暗中一样。”

我没有回答。铁人不需要回答,他只是想把他心里的话说出来而已。

“如果你需要我,我就一直为你效忠。”铁人说完了就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收拾东西去了。

飞机在米兰的Forlanini机场降落,我和铁人打扮得象球迷一样,穿着A.C.MILAN的红黑剑条衫,戴着墨镜,边走边骂着尤文图斯。

过海关的时候,我看见了凯文,他戴着耳机,无聊的翻着旅游手册,时不时瞟着身边的意大利美女,一副游客的模样。他注意到我的眼光,脸上毫无变化,翻着旅游手册的手则收紧,只剩下一根中指朝着我。

来接我们的不再是加长的梅赛德司-奔驰,而是一辆黑色的通用越野车,车上是几个意大利人,个个穿着便装,但是里面都穿着防弹衣。车里还坐着一个女子,穿着画着天主教图案的旗袍,火红色的头发扎在脑后,手上还握着一把意大利贵族风格的扇子。

“你们迟到了,不是因为交通堵塞吧。”

“怎么,现在是你来指导我们的行动了吗?”我不理会雷欧娜的话,钻进了车厢。汽车很快就驶出了米兰城,朝着距离米兰60公里的小城Bergamo开去。原本在米兰城内的意大利总部三天前被人放置了炸弹,莉莉和圣徒只是被爆炸的玻璃碎片伤到,不怎么严重,但是詹姆斯当时还在建筑物里面,所以伤势比较严重,我们看到他的时候,他脑袋上扎着绷带,像个冬天的雪人一样。

“你还好吧。”

“他还算好。”刀子手站在门口,语气里透出了按奈不住的怒火,“恺撒找你,胡安。你现在没事了吧。”

“是的。”我离开了詹姆斯的时候,我感觉到詹姆斯,刀子手看我的眼光有点奇怪。

“你好,胡安。身上的伤如何了?”恺撒还是一副没事的样子,我注意到坐在他身边的莉莉手上则缠着纱布。

“我完全没事了。”我笑着说道。“怎么了?”

“坐下吧。让我们开始吧。”恺撒喝着咖啡。“没什么,你知道,现在的局势对我们不利,对方对我们的了解甚至不少于我们对自己的了解。”恺撒放下手中的咖啡杯,“有些事情应该让你知道一下。”

莉莉把一盘录像带放进录像机,经过了一段不是很长的雪花之后,出现了一段从秘鲁的国家电视台截录的新闻播报。

画面上是还在冒烟的一栋别墅的废墟,政府军的士兵和消防队员,穿着白色大衣的医生们在忙碌着。空地上放着9具尸体,上面全都盖着白布。

“……似乎恶魔紧紧抓住了他们。不久之前,这栋庄园的男主人,澳大利亚杂志记者克里森。奇奥在去往机场的路上被游击队放置的地雷袭击,车上的人当场死亡。而昨天晚上,在这个不足1000人的小镇上再次上演了噩梦,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袭击了当地的政府军驻地,造成至少30人死亡,15人受伤,而武装分子方面则没有伤亡的报道。政府军驻当地最高指挥官何塞。索萨上校当场死亡。他的助手马丁。塞巴思蒂安被武装分子惨无人道的杀死。”

镜头上出现了两人的死亡现场,索萨上校还穿着军装,但是下身似乎染满了鲜血,他的喉咙被人割开了,马丁则更加惨,甚至电视上用了模糊处理。只能看见血红的一片。

“他被人剥了皮。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圣徒靠在墙上,语气轻松的说道。

我把注意力回到录像上。

“而刚才镜头里出现过的奇奥庄园也没有躲过武装分子的袭击,所有的守卫都被打死。别墅的主人,克里森。奇奥先生的遗孀奇奥夫人以及他的两个客人失踪,同时失踪的还有因为奇奥夫人不满当地政府军虐待,而暂时住在庄园中的游击队女俘虏,她的情况本台还不是太了解。”

画面上出现了一张照片,是两个政府军士兵挟住的的一个女俘虏。是安娜。

安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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