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节:虔诚的爱慕(1/ 2)
「师傅……我年纪有些大了,记性没那麽好,有些武功桩架有时候我记得不是那麽清楚,能让我拍一些照片吗,事後我好自学?」
「嗯……好。」
宁妃雅回眸看去,前两日雅乐楼发生的事情,压根就没再她心中留下痕迹,所以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一时兴起收的老徒弟,因为那次的事而兽性大发,此时内心满是疯狂与邪恶,正打算朝自己下手。
「你那相机……给我看看。」
虽然察觉到王启似乎有些紧张,但宁妃雅浑然不在意,实力的差距,就决定了无论王启弄什麽阴谋,都不足以给她造成什麽麻烦,只是王启手中那部相机给她的感觉有些奇特,心念一动,就开口索要。
「师傅……给,这个相机是父母给我留下的唯一遗物,也算是我的传家宝了,有什麽问题吗。」
闻言,王启陡然一怔,内心急转如电,随後就装作一副讶异的摸样,将相机递了过去,还随口糊弄了一个理由。
漆黑的塑料外表,黝黑不带一丝反光,如同漆黑的深夜一般,上面密布着斑斑指痕,以宁妃雅的眼力,一眼可看出,这些痕迹极不正常,似一个人大力猛握着相机,情绪极度癫狂,以致没有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在相机上抠挖出一道道痕迹,甚至用力过猛以致留下血迹。
但这些都不是宁妃雅注意的关键,从这部老旧的一次性相机中,竟隐隐传来一股让熟悉的感觉,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……如同自己的左右手,如同自己的灵魂……一般。
「好好收好,这是部不错的相机。」
看了良久,宁妃雅才把相机递回过去,虽然相机让她有异样的感觉,但还到能让此时的她感兴趣的地步。
王启结果相机,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,然後察觉到自己的紧张,对着宁妃雅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。
「好了,身为师傅,我可不会谋夺徒弟那可怜兮兮,近乎破烂一般的传家宝的,快点练功吧,你年纪大,年老体衰,就只能靠勤奋来弥补了。」
「是的,师傅。」
相机快门声不断响起,宁妃雅不管不顾,自顾自的演武,尽心尽职的向自己的老徒弟,传承自己的武学智慧。
入夜……王启趴在自己的书桌台上,埋头苦思着,不时奋笔疾书一番,但他写作的工具,可不是纸和笔,而是一幅幅照片和一把小刀。
拿着照片,仔细的凝视着照片上的倩影,温馨与狰狞之色流转不定,好半响,才将照片反过来放在桌子上,露出背後空白处,拿着小刀,随手就在自己手臂上划一刀,用沾满血迹的小刀,在照片背面书写着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的缘故,还是因为有可能即将那个完美的丽人彻底拥有,王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飘飘然的,犹如泡在温泉中一般懒洋洋的舒适,整个人又充斥着极度的亢奋。
【爱我……深深的爱上我……不顾一切的爱上我……不离不弃……为了爱……愿意服从……愿意牺牲……】
王启反反复复的写着,将两巴掌大的照片满满的写上血字,如此多的字,却是再反复的重复着一个指令。
王启越写,脸上的神色就越发狰狞扭曲,因为失血而渐渐变得苍白的脸上,泛起异样的亢奋潮红。
写完,点燃照片後,灰烬不住的飘飞着,被灰烬包围着的,是宁妃雅的灵魂碎片,眉目清晰,但身体却模糊不清,周遭泛起的光晕中,已经渐渐带着一抹诡异的黑色。
王启不管不顾,一张写完,立刻重复下一张,一直不停的写着……一边写,一边狰狞的邪笑起来。
王启却没发现,摆在床头的相机上,此时泛起重重黑影,这些黑影如烟雾一般袅绕在他背後,也似乎在笑着。
静室之中,宁妃雅朱唇带笑,美眸深邃而空洞,似吞噬万物的黑洞一般,不知为何,从刚才开始,一股股有些阴冷的怪风在这不透风的静室中徘回着,面对如此异样,宁妃雅却没有慌张,反而有些熟悉……有些欢喜。
奔涌不息的内力,此时犹如欢呼一般,急速的流转着,以一个异样的速度增进着,短短十数分钟,尽比的上以往一年的苦修。
内力的精进,带给宁妃雅一股异样的快感,飘飘然,快美异常,只觉得世间一切所得的快乐,都不足和这份感觉媲美,飘然恍惚间,身体好像越来越轻,渐渐上升,如举霞飞升一般,入目所见,尽是金花飘飞,耳中所闻,尽是天女仙音,这是无尽的大自在,大欢喜,大超脱……非人世间语言所能描绘的快乐。
静心冥思,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直入心间,如此宏大,威严,古朴,如大道之音,不可闻,不可测,声音虽是如同擎天之钟轰然响着,但宁妃雅却一字也听不清,也不需听清,因为享受着如此快美的大自在,大欢喜,大超脱……便已胜过人世间的一切。
内力急速涌动,不断壮大着,片刻之後竟冲出体内,再体外形成一片漆黑不可视的领域,如黑焰般吞吐着,白玉一般的肌肤愈发苍白,如水晶一般的白,黑发无风自动,竟是如此妖艳,下一刻,盘坐着的宁妃雅竟然飘飞了起来,虚浮在半空之中,恍如神魔一般妖异而威严,静室之中,连最细微的声音都被某种不可违背的力量所压迫,寂静的如宇宙真空一般。
就在此时,恍如神魔一般宁妃雅却轻吐檀口,幽幽的自言自语起来:
「我爱王启……我深爱着王启……不顾一切的爱……服从……牺牲……不惜一切代价……」
静静的呢喃着,美眸依旧空洞苍茫,清冷高雅的嗓音却不断吐着怪异的话,神色不变,好像躯体依旧,心却被替换成另外一个人一般。
一夜……过去。
王启焦急的等待着,等待着那个每日这个时候都会来的人,他不知道昨晚上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有没有效,上次失败的阴影还时刻笼罩着他。
咚咚,敲门声响起,王启快步走去,内心忐忑不已。
一开门,正是宁妃雅在门外,王启想说些什麽,但在抬头看去的时候,陡然怔住了。
黑发如瀑,不加任何修饰,却如此柔顺的贴在臀背之後,根根发丝都似乎散发无法视看的光晕,肌肤晶莹,羊脂白玉的形容还嫌太粗糙,直如水晶一般,带着非人的美感,气质愈发仙化,似随时都有可能离凡尘而去一般,依旧是一袭简单的白色连衣裙,穿在宁妃雅身上却让王启觉得,传说中天宫仙女穿的霓虹羽衣,想必就是这幅摸样。
被如此超凡脱俗姿容震慑的王启,蠕动着嘴,想说些什麽,但继续抬头,看到宁妃雅双眸的时候,就什麽也说不出来了,被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感所压倒了。
黑白如此分明的一双美眸,眼瞳如漆黑的夜空一般,如秋水,如天歌,如此温蔼,如此魅惑,如此高贵,如此风情万种,让人沉沦。
但王启却本能的察觉到了,那双美眸背後所隐藏的本质……
混茫,空洞,沧桑,如大道悬空无物不容,如夜空黑洞吞噬万物……是压倒性的威严,是食物链更上位存在的魄力。
王启站在宁妃雅面前,却觉得宁妃雅仿佛越来越大,越来越远,如亘古神魔站在自己面前,压迫的连呼吸都艰难,不自觉的……冷汗密布,连双腿都颤抖起来。
「嗯?你站在门口做什麽?不让我进去吗。」
「没……没……没什麽……师……师傅……请进。」
「呵呵。」
王启内心一激,充斥着无尽的惊艳,宁妃雅居然笑了,对着自己笑了,一笑百媚生,有此佳人倾国又倾城,王启情不自禁的沉浸在这个笑容中,忘记了一切,也忘记刚才所感受的绝对恐惧。
宁妃雅莲步轻移,直接坐在椅子上,一如既往的等待着自己徒弟递上一杯茶。
王启一边泡茶,内心却踌躇不已,如果说昨晚下达的指令生效了,宁妃雅的表现又似乎没什麽异样,依旧的清冷,飘然若仙,如果说没效,那一个惊艳的笑容又何解,王启想要确定一下,但惊艳之心过去後,那绝对的恐惧感又浮上心头,这种恐惧感让王启深深的知道,宁妃雅想要杀死自己,绝不会比碾死一只蚂蚁艰难多少。
感受到实力决定性差距,王启昨日不断涌现的疯魔之气犹如水雾一般消散不见,取而代之是那麽多年来养成的猥琐,胆小之心。
带着忐忑递上一杯茶,宁妃雅淡雅的接过,却没有如往日般自然而然的避开王启握杯的手指,青葱玉指轻轻的擦过王启的手。
王启一个激灵,情不自禁的低下头,看着那对捧着茶杯的柔荑,肌肤白如水晶,带着非人的美感,指如青葱,白嫩无暇,王启忍不住会想起刚才那轻微的接触……那抹滑腻,温软。
宁妃雅面对王启放肆的眼神,没有什麽不愉,任由王启看了一会之後,低着头喝茶,喝完後才抬起头,直视着王启。
当视线对接的时候,王启终于清醒了,因为那无与伦比的恐惧感再度充斥住了他的心神,让他情不自禁的颤抖着,惊惧着,刚才微微泛起的慾望立刻被击散。
「身为男儿,就不要如此胆小,猥琐……身为武者,就更要不得,没有直视生死的魄力,你终有一天会死在修炼途中的,不是走火入魔而死,就是被打死。」
「是……是……徒儿记下了。」
王启深深的低下头,从这些话中,他察觉到了某些微妙的意味,但此刻,他却没有原本应该有的高兴,狂喜,只有难以言喻的悲沧,耻辱感。
他连直视都办不到……他与她之间,存在的差距比想象中更大,并非家世,并非相貌,而是生命本质的差距。
想要将太阳拥入怀中,首先要克服的是太阳的高热,连这些都克服不了的,终究是个空想。
王启此刻便深深的察觉到了这一点。
「武道强者面对弱者时,只需稍微散发气势,就足以决定弱者的生死,我虽然没有对你散发气势,但徒弟你似乎天生敏锐,能察觉到一些细微的感觉,这是你的幸运,也是你的不幸,幸运的是你可以趋利避害,不幸的是……你面对强者的时候,会比无知者更无力,其中分寸……你可要把握好了。」
「是。」
宁妃雅一反往日态度,对王启详细解说起来,跟之前教完武功就任其自生自灭的态度截然不同,而且解说时,嘴角偶尔会勾起那丝令人惊艳的笑容,此时王启终于确定了,昨晚指令确实生效了,不然宁妃雅的态度不可能有如此突然的转变。
「那……那这样的话……我……要如何才能面对像是师傅你这样的强者,如何才能……不在害怕呢。」
察觉到指令生效,王启鼓起勇气,直接问出问题,而对此,宁妃雅带着清冷完美的笑容,斩金截铁的说道:「变强……从身体到心灵的全面变强,蜕变……除此之外别无他路,如果你想堂堂正正的……站在我这一等级的强者面前的话。」
「是吗……只有强者才能面对强者吗?」
「是,徒弟……你的身体资质不算好,哪怕是我动用天材地宝为你洗髓伐毛也一样……但是,强者强大之处,不在于身……而是一颗心,徒弟,你要记住,强者之心,就是大争,与天争锋,与地争雄……你……有这个资质,所以我期待着,有朝一日你堂堂正正站在为师面前,将你的信念,你的大道呈现给我看。」
「是吗……我……我会变强的……终有一天,我会堂堂正正站在师傅你的面前,到时候……」
「很好,还有……但在此之前,你无论身还是心,都充斥太多杂质了,为师必须好好将你锤炼一番才行呢。」
受此一番话,内心激动之下,王启第一次靠着自己的意志直视了宁妃雅的双眸,恐惧依旧,差距依旧不可弥补,但看着那秋水双眸中淡淡的鼓舞,期待,王启第一次觉得,自己是一个男人。
但激动之下,王启又觉得有些古怪,宁妃雅此时的言语,还有神情,似乎跟昨晚下达的指令有些不同,宁妃雅此时的态度,与其说有涉及男女之情,不如说是一股亲情,是师长,父辈之间的慈爱之情。
王启疑惑之下忍不住开口询问道:「额……这个……师傅你今天的态度怎麽突然那麽……那麽亲切啊。」
「很奇怪吗?你是我的开山大徒弟,也很有可能是我的最後一个徒弟,我做师傅的,当然是这个态度,有什麽不对吗?」
看着宁妃雅那副理所当然的摸样,王启终于确定了,指令生效了,但还是跟之前一样,偏向了一个古怪的方向,从完全奉献臣服的爱慕之心,变成了师慈徒孝的模式。
「好了,说不如做,现在徒弟你把我前些天教你的武功演练一下,我来纠正一下姿势,不趁初学时纠正,等练错後就晚了。」
宁妃雅神色虽然依旧淡雅,清冷,但眉目间多了少许严肃,弄得王启一阵难受,心理有些失落,原本以为指令生效了,没想到还是这样。
王启在外一招一式的演练着,宁妃雅静静的看着,不时开口指点,但待到王启实在有些找不到感觉的时候,就亲自上前纠正。
「牛魔顶角这招是杀招,必须掌握好,不然没有伤到敌人就会反伤自己,双臂轮圆了,柔中要带钢,脊椎也要弯,像大弓一样,这样才能积蓄力量,双腿要反八字,靠关节力道推进。」
宁妃雅一边说着,一边用纤手反复纠正王启的错误。
王启感受着那对白嫩柔荑缓缓抚过自己的双手,腰腹,乃至双腿,浑身犹如被电流击打过,好不难受,连胯下都有些蠢蠢慾动,鼻翼间嗅到那抹幽香,更让他神思不守,飘然物外,怕给宁妃雅看到丑态,王启忙说道:「师傅,停一下,我自己练可以了,不然的话我怕记忆不够深刻。」
「嗯,也是,自己摸索得来的才是最深刻的。」
王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,难得可以和宁妃雅这麽亲密的接触,那麽好的机会,居然给自己随口一句话给弄没了。
「但即使如此,为师还是必须时刻盯着,及时纠正,当年你的师公,也是我的父亲就是这样教的,不然一个弄错了後果会很严重的。」
「是师公吗,那他现在?。」
「已经死了,在我九岁的时候。」
「师傅,抱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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